明星造車新勢力“死亡實錄”:“偷零件”為客戶修車、交付1年就破產
一場造車夢,以悲劇收場。
廢棄的汽車工廠內,滿地狼藉無人收拾,到處是危險化學物質,汽車零件、粘土模型躺在地上,無聲訴說著這里的衰敗。
很難不令人唏噓。

因為這里,曾承載著一家明星造車新勢力的所有夢想,見證了它的高光時刻:
首款車對標Model Y,一度被譽為“特斯拉殺手”;
四年前估值超200億,被花旗、高盛等投資巨頭看好,合力送進美股上市,巔峰市值超過580億。
然而,從第一款車量產交付,到破產清算、再無翻身余地…
僅僅只過去一年。
何至于此啊?
Fisker如何一路走來
沒錯,說的就是美國電動汽車初創公司,Fisker。
這家明星公司,其實起步并不算晚,出生時就自帶光環。
創始人亨里克·菲斯克(Henrik Fisker),汽車設計出身,是從業30多年的行業老兵。
創業之前,他在寶馬、福特、特斯拉都工作過,參與或主導了寶馬Z8、寶馬X5、阿斯頓馬丁DB9、V8 Vantage、Model S多款經典車型的設計。
建立Fisker,其實是他的第二次創業,第一次是在2007年,菲斯克為公司取名Fisker Automotive。

這家公司曾推出過一款插混車型Fisker Karma,2012年投入生產,但因為電池供應問題,始終難以大規模量產交付,所以只撐了一年就破產了。
2016年,菲斯克再次撿起了造車夢想,并且依然熱衷于冠以己姓,創立了“Fisker2.0”——Fisker Inc.。
他找來的首席技術官大衛·金(David King)也不簡單,曾打造阿斯頓馬丁DB7 V12 Vantage和全新平臺的開發,還參與過福特、捷豹、戴姆勒等多個車企的聯合開發平臺項目。

首席運營官兼首席財務官,吉塔?古普塔 - 菲斯克(Geeta Gputa-Fisker),曾管理過數十億美元的家族辦公室,以及擔任“美國邵逸夫”Alfred Mann基金會的投資顧問,還擁有劍橋大學生物技術博士學位。

當然了,看名字也能猜出,她還是亨里克·菲斯克的妻子。
Fisker創立之初,創始人非常信心滿滿,宣稱要和特斯拉打擂臺。
2020年,Fisker首款車型Ocean亮相,定位中型SUV,,38999美元(約28.5萬)起售,對標的就是Model Y。
這款SUV除了操控性(零百加速3.7s)、大電池(113kWh)、快充等特色外,還有太陽能車頂、可旋轉中控、一鍵開啟車內所有玻璃的“加州模式”這種差異化賣點。

這不但讓消費者眼前一亮,還幫助Fisker收獲了更多市場的肯定,估值沖到了29億美元(約212億元)。
就這樣,乘借這股東風,Fisker通過借殼方式登陸紐交所上市,巔峰市值一度超過80億美元(約584億元)。
Fisker還制定了“輕資產戰略”,自己不建工廠,和Tier 1巨頭麥格納達成合作,由麥格納代工生產Ocean,Fisker只負責銷售和售后。
但誰也沒想到,那竟然就是Fisker最后的高光時刻。
此后的每一步,都讓Fisker在泥潭里越陷越深。

雖然原型車2020年就已經面世,但真正的量產交付,卻讓客戶實實在在等了兩年半。
一直到2023年第二季度,Fisker才交出了第一批量產車,不過只生產了1022輛,沒有達到預期的1400-1700輛,Fisker把問題歸咎于次級供應商的零部件短缺。
接下來的幾個月,產能也非常不理想,原本計劃2023年全年生產42400輛車,菲斯克不得不先后四次下調預期,最終定下10000輛的生產目標,縮水到四分之一。
不料,即便是這個一降再降的最終目標,Fisker也連一半都沒達到——只生產了4929輛。
同一年的特斯拉Model Y,已經拿下全球銷冠了。
更讓Fisker想不到的是,交付之后的事,才是公司真正爆雷的開始。
從“明星”到“流星”,Fisker做錯了什么?
過去8年里,創始人菲斯克一直在做美麗的承諾:
智駕座艙、固態電池跑車、電動皮卡、敞篷豪華旅行車,要為年輕人打造一款“全聯網移動設備”……卻一個都沒實現。
且不說這些都如夢幻泡影,就是Fisker已經交出的產品,也令客戶大失所望,各種各樣的故障層出不窮:
剎車失靈、變速桿有問題、駕駛員車門無法從車內打開,甚至還有兩人的汽車引擎蓋,在高速公路上突然飛起……
甚至連公司內部人員都躲不掉,董事會成員溫迪·格魯爾(Wendy Greuel) 提車后不久,她的車就在路上突然失去了動力;連古普塔·菲斯克也在兜風時遇到這個問題。
不過,公司把原因歸咎到了客戶車上,認為是特殊工程數據記錄器無法兼容的問題。

面對如此多的嚴重故障,Fisker卻無法為客戶提供及時的維修服務,并且因為公司保修系統運轉不正常,備件匱乏,這些新車都需要等待幾周到幾個月才能修好。
Fisker由此被客戶頻頻投訴,一直到破產前,已經被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調查了四次——平均每3個月就被查一次。
在員工看來,Fisker的終結,可能始于汽車內部充斥的機械和軟件問題,但公司內部始終沒有建立起的基礎流程,才是讓Fisker墜入深淵的真正推手。
“混亂”是Fisker由內而外的烙印。
內部人員透露,公司長期缺乏流程,其混亂程度令人難以置信,幾乎滲透公司的每一個部門,這讓公司一度陷入困境。
但領導團隊,似乎更在意保護Fisker的名譽,甚至為此做出了許多錯誤決定,這讓公司離目標和市場越來越遠。

有很多員工和分析認為,一切癥結出在兩位創始人身上。
也許第一次創業破產,給了亨里克·菲斯克某些啟示,這次創立Fisker公司,他拉上了自己的老婆。
作為亨里克·菲斯克的妻子,同時也是首席財務官和首席運營官,古普塔-菲斯克在公司內部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。
她曾堅持取消客戶服務呼叫中心,希望通過數字方式處理客戶的服務請求,也就是公司的聊天機器人,具體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。
直到第一批汽車交付幾周后,客戶聯系公司,卻發現無法得到幫助,求助電話全都打到了銷售代表手機上,古普塔-菲斯克才認識到了不合理,聘請了外部公司提供相關服務。
不過這并沒有持續很久,半年之后,呼叫中心就再度無人接聽。

還有一個更大的錯誤決定,就是為了節省資金,古普塔-菲斯克拒絕了建立大量維修零件庫存的請求。
員工們表示,這是因為她對汽車質量寄予了太多希望,多次表達了對于麥格納制造質量的信任,認為Ocean不會遇到太多問題。
沒想到,被背刺的這么慘。
更糟的是,由于備件不足,Fisker偷偷做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決定——拆東墻補西墻。
Fisker開始從麥格納在奧地利的生產線上“偷工減料”,這些“多”出來的零件包括電子控制單元、鎖定裝置、擋風玻璃、引擎蓋和外部面板等。
但這樣還不夠,因為他們還要等待這些零件運回美國。

所以,Fisker又開始拆解被退回、以及公司為營銷而存的車,甚至連創始人自己的車,都拆掉零件補給客戶了。
在這種情況下,Fisker的末路早已成為定局。
隨著口碑的急轉直下,Fisker接到的合作也被中止,公司的資金很快就見底,開始大規模裁員,甚至量產還不到一年,Fisker就不得不停產六周,等待資金轉入。
更甚至,Fisker被發現,幾百萬美元客戶的款項不知所蹤,資金鏈還徹底斷裂。
最后的遮羞布終于被扯開,Fisker苦心營造的假象,在朝夕之間坍塌。

Fisker面臨著幾十起訴訟,還有眾多員工的投訴和賬單,唯一能做的,就是把公司剩余的車打包賣給租車公司,創始人夫妻倆,還把自己的工資降到了1美元。
但這一過程的進展也并不順利,Fisker稱無法把數據傳輸給買家,最終耗了3個月后,這筆交易還是在2024年10月完成。
至此,電動汽車公司Fisker,一代造車新勢力明星,一切歸零,在加州永遠長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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